农历腊月初九,是我已故父亲的八十诞辰。
早在年初的正月初二,我们兄妹四个就约好在这一天为父亲举行悼念活动。那天,我们各自都带着爱人、子孙,一同步行来到父亲所葬的墓地。首先为父亲的墓园拔除芦竹、杂草,再将墓亭和骨灰盒上的灰尘擦除干净,让身前就爱清洁的父亲在九泉之下保持着尊严。然后,我们兄妹按长序以各自家庭为单位,在分别向父亲献上一束鲜花、摆出六大碗供菜、敬满一盅酒后,再点上一刀纸、磕足三个响头。最后是大家一起燃放烟花爆竹。仪式虽然简朴,但不失严谨和庄重,寄托了我们对父亲的哀思。
父亲的一生,辛辛苦苦,没过上几天好日子。在我不灭的记忆里,父亲的身材不算高大(一米七二的个头),体质也不算健壮(七十八公斤左右的体重),但他能为我们这个家撑起一片天。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家里实在太穷。我们兄妹四个的相继出生,加上父母和年迈的祖父母,一家八口人的吃穿,全靠父母二人的辛勤劳作。父亲有着强烈的家庭责任感,一年四季没日没夜没轻没重地劳作着。父亲是庄稼地里的一把好手,耕田、挖墒、播种、插秧,样样都是大拿。父亲的力气在我们村是数一数二的大,二三百斤重的担子挑起身健步如飞。毫不夸张地讲,父亲从河床里扒上来的河泥以及连年上河工挑上来的泥土,足以堆起一座海拔一百米左右的山。父亲双手双脚的掌心都布满了老茧,而且十分粗糙,双肩上的老茧足有小孩拳头般大小。即使这样,父母们也只能满足一家人半饥半饱的生活。我爷爷就是在我出生后不久的正处三年自然灾害的1962年受饿病死的。
父亲的一生,爱家人爱乡亲,让人倍感温暖。父亲对爷爷奶奶很孝敬,唯命是从;父亲与母亲十分恩爱,尽管母亲有点絮絮叨叨,父亲让着她,我从未见过他(她)们吵嘴,更谈不上动粗了。父亲十分爱我四个子女,有好吃好穿的都留给我们。父亲总是宠着我们,他一生以有了我们兄妹四个而骄傲。他教育子女都是靠说理,从不打骂我们。如果我们犯了错,也是母亲管教。父亲虽然没什么文化,但做人做事却很有道道,把握得比较有分寸。他总是经常对我们讲,为人要诚实,做事要认真,侍人要谦和。父亲在全村人的口中也留下好口啤,都说他是个大好人。村里哪家建房需要帮忙、哪位老人担不动粮食前来求助、哪家收割脱粒人手不够,只要招呼一声立马就到。父亲经常说:帮人就是帮自己,谁家还没有个难事?!
父亲在他短暂的七十一年人生中,以其勤劳、善良、助人的大爱,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我们终身都受用不尽。
父亲,儿女们永远怀念你!(陈学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