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气氛越来越浓。在大街上,从繁杂拥挤的人流中,从邻居家小女孩嚷着要买新衣服的吵闹声中,我嗅到了新年快到的味道。可我的心里却是平静如水。
春节没变,依然在延续传统,蒸花糕、枣花,买酒割肉。是我变了吗?可能就是没有那童年兴头吧了。邻居家的小孩不是正在重复30年前的我吗?随着年龄的增长,脑海中对过年的概念也慢慢趋近于淡忘。
记得小时候,每年一进腊月我们这帮孩子就开始掰着手指算离过年的天数,日子一天一天临近,大人们整天忙乎的找不着北,夹杂着他们的唠叨丝毫也减退不了我们的兴奋劲,曾经我一直都纳闷:大人们为什么不喜欢过春节啊?这么好玩儿,天天吃好东西,要是天天过年该多好啊!
每次过年孩子们都要提前买套新衣服,但是谁都不会提前穿出去见人,哪怕一天都不行!必须等到大年初一,大清晨早早的起床,孩子们凑到一起,比试看谁的衣服鲜,谁的衣服艳……每次的每次过年的大早晨,我们姐弟三个睁开眼都能看到各自的床头上都放着新衣服另加一双新棉鞋。母亲是个能干的女人,里里外外安排的都井井有条,当然母亲一年到头也很少有闲暇的时间。就是年三十也不例外,而我们三个的新鞋还是底和帮分着家,每次母亲都会信誓旦旦的对俺姐弟三个说:“你们都安心去睡吧,我保证明天早晨不误你们穿着新鞋出门。”我从来不怀疑母亲的话,哥哥和姐姐对母亲的话更是不容质疑。的确,母亲从来不会失言。 大年初一,从母亲整日昏昏沉沉的表情中我才得知母亲为兑现诺言,她在头天晚上为我们做鞋竟然熬到凌晨两点……不是只有那么一次两次,而是同样的事情反反复复了十几年。
记不得从哪年起,我们开始不合时宜地穿起新衣服·也没有了任何炫耀的色彩,只是觉得衣服坏了或者是太旧了,该换一套了。也不记得从哪年起,我们已不习惯穿母亲做的布鞋。也不记得从哪年起,是哪个原因致使母亲中断了熬夜为我们做新鞋的习惯。
春节一个接一个匆匆而过,我蓦然发现父母已渐渐老了,头发花白,脸上的褶皱越来越深了,眼睛也花了。曾经人人夸赞的巧媳妇现在绣的花鞋也是歪歪扭扭了……
我嗅到了新年的气息,心里有一丝波澜,想回家看看年迈父母,也该为他们做的什么了!(鲁军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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