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哥”中等身材,又胖又壮;浓眉大眼,一张国字脸常常是红光满面;说话大嗓门,唾星满天飞。“胖哥”在世时,工友们没老没少都叫他“小胖子”,他的真实姓名从来没有外号有名气、叫得响。“胖哥”70年代初来煤矿工作,据说他的父亲是大队(村)书记,他也算得上“干部子弟”,也许是自小娇惯的缘故吧,“胖哥”在村里就不是“良民”,好吃懒做不成材,他那当官的爹实在没辙,就把他送到半军事化的小煤矿再教育……
20多年的煤矿教育,好像在“胖哥”身上没有效果,他应该属于油盐不进的人吧。“胖哥”一辈子过日子不会算计,典型的“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主,一个月的工资十天功夫就花完,还欠周围小卖部、熟食店一屁股的债。听说他有一次请工友喝酒,在熟食店买了2元钱的猪头肉,一边往回走,一边往嘴里塞,到了宿舍猪头肉剩不了几片。“胖哥”干一辈子掘进工,细活不会干,只有干粗活。他干活不惜力,但要顺着他的脾气,一旦惹他不高兴就罢工抗议,用时髦的话说有点“二”。“胖哥”散漫惯了,在他心目中没有规章制度,严重违章没有,小违章不断,他不遵守按顺序候车纪律,让矿安全员抓个现行,责令他做检查,他讲不识字;让他停班,他二话没说10多天不上班;罚他钱,他日子都过不起来。“胖哥”脾气臭,你要是约束、管理他,他能像“狗皮膏药”一样缠着你没完没了。“胖哥”资格老,当初和他一起干活的朋友不少人走上了领导的岗位,或多或少地罩着他……久而久之,工友们都不愿惹他,听之任之。“胖哥”的自我感觉小日子活得挺滋润……
出事那天,“胖哥”和几个工友在一条采区顺槽三叉门维护巷道。干活累了,“胖哥”还是和往常一样,把歪在头上的矿帽随手往地上一放,一屁股坐上去;一挥双脚,把潮湿的矿靴甩在一旁,粗心粗气地和工友们有一句没一句地嬉戏骂笑。就在这时,顺槽里响起剧烈的撞击声,有工友惊呼:不好,放大滑了!说时迟,那时快,刚才还围着“胖哥”说笑的工友们四散逃避。一阵巨响过后,伴随而来的可怕的寂静,工友们清点人员时,唯独不见“胖哥”。大伙们焦急地呼唤、寻找“胖哥”,发现他时,他早已命丧在脱缰野马似的矿车车轮之下……
“胖哥”就这么悄悄地走了,也许他至死都没有搞明白是什么原因。朋友,你知道为什么吗?(志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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